Monday, June 22, 2009

第十一章 在思念里崩溃

小强在我分手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打了电话给我。除了和我聊到小萳的近况外,也和我说了一些很劲爆的事。

“宇杭,你放心哦,我在这里有把工作做好哦,大嫂在这个月里一共推掉了三个人的追求,21个约会。可以证明她此刻心里还是有你的。而且听说她还很爱你。”

“。。。。你怎么知道这些的?”

“哎呀,你别管这个啦 ,我天线比人家长嘛。。。”

“你比人家还8就真啦。”

“你XX,人家在这里做你的卧底你还这么多话是不是? Ei, 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这个情圣一下咧。”

“你是说我这个刚分手的情圣吗?”

“你别这么敏感嘛。你有没有准备要回答我的问题啊?

“好吧,先来一杯忘情水做交换。”

“如果有个女孩子跟你说很喜欢你,你要怎么办?”

“当然是上她啊 。厄。。。我的意思是接受她啦。”

“难怪小萳会离开你,你笑话又冷又整天想上人家,你抵死啦你。”

小强是一个可以跟我很直来直往的朋友。因为如果讲这句话的不是他,而是其他人的话,我可能会跟他们几天不说话。而小强最多只听到我骂一句三字经。

“你XX。那个男的是你啊?那个女孩是谁啊?酱蠢的?会喜欢你这个playboy?”我借机报了一箭之仇。

是你前老婆的室友。我为了帮你看老婆常找她聊,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就跟我说这个。“

我诈死不知道王颖喜欢小强的事,因为之前小萳说如果说出去她和王颖会联手宰了我去喂狗。没想到王颖已经忍不住常常跟小强见面的痛苦而自己表白了。

“那个女人是王颖? 还有,喂,你讲好好噢,我可没有叫你酱8帮我看着小萳噢。还有,为什么你说是最后一次见面?难道人家说喜欢你后你就不敢再见人家了啊?你是不是男的啊?”

“你知道我嘴巴讲就厉害,其实我一点都不会应付这些的。我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有女生说喜欢我。你不知道那天她跟我说了后我下巴几乎两天装不回去。况且我自己也不肯定喜欢不喜欢她。”

“小强,不要说做兄弟的不给你忠告。王颖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。如果你发觉你也喜欢她就要行动了。不要等到来不及了才在那里遗憾到撞墙壁 。那时中国长城都不够给你撞。

“好吧,我自己随机应变啦。你在那里要照顾自己哦。不要去自杀哦。大嫂有我看着。”

“去死啦你。”

我没有忘记小立这个人。小立是典型的悲剧人物。自从那次月光会的一年以来,小立为王颖做的事足以让我自己感动一千次,并接受小立一千次。条件是如果我是女人的话。

小立曾经翘课到新春晚会的彩排现场,就为了看王颖的舞蹈表演并送花给王颖;小立曾经把23号停在C座宿舍下数百次等王颖去吃西餐,但王颖答应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;小立曾经折过至少一千只纸鹤,写过至少一百封情信,做了至少二十篇情诗给王颖,但王颖只简单说了声对不起。

我,小萳,小强都很同情小立的遭遇。但爱情就是这样。爱情和同情不可以同时间并存。就好像帮两只打架鱼放在同一个鱼缸里一样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在爱情字典里不会有同情,同样的,在同情的世界里也不会产生真正的爱情。含有同情成分的爱情是可悲的。王颖不想因为同情而接受小立,因为这样对小立和她自己都不公平,也很对不起“爱情” 两个字。

王颖曾经对小立说过:“我希望你有一个真正的爱情,也请你给我去寻找我的爱情,好吗?对不起小立。”

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爱。。。

小立是悲剧角色。而王颖也一直在扮演这个角色。因为小强一直弄不清楚他到底对王颖存在着怎样的感觉。小强对王颖说过他还不能接受她,因为这样也一样对双方都不公平。

王颖比小立幸运,因为王颖只是被宣判了无期徒刑,而小立已被宣判了死刑。王颖选择无期等待小强的答案,而小立再也等不到王颖的心。

而我,现在已不成人形。

我一直都在想,既然我和小萳的感情里没有同情的成分,既然我们都喜欢着彼此,为什么却被一条南中国海而隔开?我以为我们心和心之间建起的桥梁已经横跨太平洋,但竟然却不敌南中国海。

既然王颖可以无限期等小强,为什么小萳会在意三年的有期徒刑呢?

在想着小萳的第90个夜晚,我再度崩溃。。。

南中国海可以同情我吗?

第十章 月亮不见了


就如小萳所说的,该来的,总会来的。该发生的,终究还是会发生。小萳选择不去抵挡,而我也默默接受命运。

大三开课的第三天,我接到了老妈的电话。那通电话没有得到某个电讯公司“讲更多,付更少”的优惠,因为这通电话持续不到一分钟。老妈只讲了八个字,加一个逗号。但她花了二十秒才把话讲完:

“家里需要你,回来吧。。。”老妈应该不知道逗号后不需要停顿这么久,因为她停了十秒才叫我回去。

“恩,知道了。”

虽然我妈的确是一个平时讲话十分精简的人,但她也不是不把话交待清楚的人。毕竟这次她不是叫我回家大扫除那么简单。

早在大二放长假的时候,老妈已经把话交待了一个晚上。当晚我们三兄妹和礼阳都在。而爸躺在二楼的主人房里接受家庭医生的检查。那已经是我爸在公司里第四次突然晕倒了。

“你爸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坏,而且他接近60岁了,如果有一天你爸有心无力打理基洋业务,股东方面一定会要求你爸退下。董事部那里也没有适合的人选可以坐这个位子。你二叔死得早,又无儿无女。我这个老太婆更是一窍不通。现在你三叔手上有20% 基洋股份,他对你爸的55% 已经虎视眈眈很久了,但你爸完全没有意思转给他,他怕你三叔在一夜之间把基洋败掉。这个你们最清楚,上次他赌输球已经让家里欠了整五百多万。保住基洋这个重担就要靠你们两兄弟看着办了。不过决定权在于你们,先问问自己有没有兴趣做生意。如果你们不想呆在基洋,我们会开始找买家把那55% 卖出去。”

“妈,如果爸真的有一天没有办法处理基洋的业务,我就回来帮忙吧。阿弟才刚上大学,而且读着自己有兴趣的科目,我想让他继续读完,等他毕业后再做他自己的打算吧 。”

“宇杭,不要勉强自己,妈妈那天想了很久,妈不想牺牲你们任何一个的求学机会。我决定让你们都读完书,把基洋高价卖给人,拿到的钱我们可以等你们都毕业后才开连锁旅馆,不然就做点其它生意。那天我和你们爸商量过了,他也同意这个做法。”

宇阳和我几乎同时开口说:“不行,妈”

“基洋集团是老爸和二叔近30年的心血啊,是他每天日作夜做的辛苦结晶,,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?更何况书可以以后再读,老爸的基业一放弃就没有了。 ”宇阳从小就很喜欢跟我爸讨论基洋的业务,我爸常说他很有生意头脑,以后一定是商界人才。所以如果要把基洋拱手予人,他一定先说不。

“哥,我才刚进大学,你还有两年就毕业了。我先延迟两年进大学看着基洋吧,等你两年后毕业了再回来接主席位。我绝对不让基洋卖给其他人,也不会让三叔败掉基洋的。”

“阿弟,你这么有兴趣读这一科,你要读下去,我先顶着三年,你毕业后回来接管主席位子,用你学到的知识来掌管基洋,你对做生意最有兴趣又最有天分了,未来的基洋很需要你。”

那哥你呢,你要放弃学业?然后三年后又要放弃基洋,为什么要酱?”

哈,我的成绩实在太差了。就算我不放弃继续读大学,大学也会迟早放弃我。还是在被踢出来之前先投降比较有面子。哈。我对基洋也没什么兴趣,我只想毕业后做一点小生意,小萳也同意帮我打理生意,她还说如果我开补习中心她就做我的补习老师,开理发店就做我的理发师,开小贩中心她就坐泡水妹,开杂货店她就做收银员。

“哇,小萳姐好浪漫啊,好一个夫唱妇随,甜蜜到爆。可是她干麻都不做老板娘呢?翘脚等算钱就可以了嘛。”

“我有叫她做啊。不过人家未必要嘛。哈哈。毕竟我们才拍拖一年。”

“感觉上你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嘛。”

“没啦,她说老板娘通常都很凶地,她凶不起来,所以她要做最高薪的工人。哈哈哈。除非我开妓院。哇哈哈。脚底按摩院也不可以,她怕香港脚。哈哈哈。”

那一晚的讨论会在笑声中结束。我妈感到很欣慰,她说既然我们都认清楚了自己未来的方向,她也不需再操心了。

两天后我带着很不一样的心情回到沙登 。一是要处理退学手续,二是要跟小萳商量这件事。毕竟我和小萳在她毕业前至少要小别一两年。

那天晚上,我要求小萳在毕业后随我到沙巴去,一起组织我们梦想的二人世界,一起看沙巴的月亮,一起生小小杭和小小萳,一起数彼此的白头发。

“小杭,你给我两天时间考虑好吗?这个决定太突然了。我不知要怎么答应你?好吗?”

“好,小萳,我想你做你自己的决定。不要被任何因素影响,好吗?”

“恩。。”

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是初十六,不是因为月亮又圆又大,而是那晚我失去我的月亮。

吃完晚饭后,我和小萳在沙登的公园赏月。

“哇,月亮这么低,好像手可以触摸到哦。你说飞机会不会撞到月亮呢?哈哈”

“傻女。太空船才可以有机会撞到月亮的表面吧,飞机怎么可能?

“那你为什要去撞月亮?

“你在讲什么东东哦,王筱萳,我给你弄乱了啦。。”

“你忘了你就是开那个太空船的宇“杭”员啊?哈哈。”

“哈哈,坏坏哦萳萳。又取笑我的名字。”

“小杭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

“你决定要跟我生活了吗?”

“恩,如果我不要你离开我有可能吗?”

“小萳,我。。”

“小杭,我说笑的啦。”

“不好笑哦。。”

“那你要说些什么啊?别忘了我在等你的答案哦。”

“知道啦。对了,我有一个东西给你。”

小萳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封信。信封是粉红色的,上面绘有咖啡猫的图案。

“这是什么啊?情书啊?里面有你的幸福宣言吗 ?”

“里面有我的答案。。。”

“还搞神秘哦。哈哈。”

“小杭,我们回去好不好。我有一点不舒服。你回到宿舍后才把这封信拆开好不好?”

在巴士上,小萳没有再说任何的话,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,也许她真的很不舒服,但我有着不祥的预感,就好像一些事情就将要发生,而我却一概不知。

回到宿舍后我带着兴奋又忐忑不安的心情把咖啡猫信封拆了开来。兴奋是当我想到小萳可能想利用情信向我say yes。不安是因为小萳刚才在巴士上的表情实在令我很不安。当我把信纸翻开的霎那,心跳几乎就要停止。

#小杭,

选择在信中说出我想说的话是因为面对你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当你说希望我毕业后一起去沙巴生活,一起开档卖鸡排,一起看沙巴的月亮,一起生小小杭和小小萳时,我心里的兴奋实在非笔墨可以形容。

我很高兴你把我编排在你未来的生命中。我很高兴你预先认定我为刘太。

但当我仔细想起这个可能性时,我的心很酸,很痛。我好几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,在小颖面前决堤。

小杭,如果你再问我一千次我爱不爱你,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。 我爱你。

但如果你问我会不会跟你去沙巴生活时,我也只能够说一千次对不起。

有一件事我没有向你坦白过。对不起。

我一直没有向你坦白过我的身世。应该说我根本没有向任何人坦白过我的身世。

你每次问到我家人时我都想办法扯开话题。因为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爸是一个瘾君子,他欠大耳窿跑路了。我没办法说出我弟是一个不务正业混私会党的烂仔。家里最可怜的是我妈,她一天打三份工把我和我弟养大,还供我读书。所以我发誓我毕业后一定要待在她身边好好孝顺她,伺候她。所以虽然我很想随你去沙巴生活,但在这里有对我来说更重要的责任,就好象你也背负着你家庭的使命而必须放弃学业一样。

对不起,之前我没有把这一切坦白和你说,是我的自私。我有自己的尊严。

我们来自于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。我不想你同情我的家庭背景,也不想被人家说成是故意接近你这个富家少爷为家里还债。

这两年来你都会离开我身边,而我觉得我承受不了远距离恋爱。我想每天看到你,每天可以捏到你的脸,每天可以触摸到你的大手。我只能依赖你,而不能只依赖着对你的思念。你知道吗?你只要离开我片刻我就会觉得很不安,何况是远距离。

小杭,虽然这个理由很怪,但我想保住最美好的回忆。与其我们因为远距离感情转淡而分开,倒不如我们在情到浓时和平分开,留给彼此一个美好的回忆?

明天早上,我会在我们的公园等你。你上机前可以给我最后的拥抱和亲吻吗?我不去送机了。我不想到时我舍不得你走。

对不起,小杭。。。。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比我还好的女生#

看完这封信时,我的心隐隐作痛。我强忍着的泪水最终也忍不住决堤。我原以为小萳只是不想随我去沙巴生活,但她也承受不了两年分隔的相思之苦,所以他选择了放弃这段感情,而我也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。为什么两个明明相爱的人却因为一个南中国海而放弃彼此的感情呢?

隔天,在公园里,我仍然不放弃地问小萳。

“小萳,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吗?”

小萳没有回答。她的眼角带着泪。

“小杭。你可以抱我最后一次吗?“

我紧紧地抱着小萳,我的泪水一大串的滴在小萳的头上,而小萳的泪水也淹没了我的胸襟。

我在小萳的额头上深深一吻。

小萳,我今晚8点就飞了。你要自己保重。还有。。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。“

“小杭, 我也爱你,但对不起。。。。“

2007 716号,我和小萳正式分手。

几米在《月亮忘记了》这本著作里有这一段:看不见的,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?记住的,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?每一个黄昏过后,大家焦虑地等待,却现也没有等到月亮升起。潮水慢慢平静下来,海洋凝固成一面漆黑的水镜,没有月亮的夜晚,世界变得清冷幽寂。

有时候,爱情里的对不起只会增加对方的伤痛。。。。

About Me

我,威门诺,男人,一个看起来积极生活内心却颓废透顶的男人。每天都犯贱地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。最喜欢的事是看电影唱歌吃夜宵,还有让自己的心情好好地在部落格上大个便。喜欢问假设性问题,喜欢说假设性废话,喜欢写假设性句子,却没有胆把假设付诸于行动。最好奇的问题是,如果人没有情感,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生物,或者会是一种废物。如果看完这段想打我,请先拿个号码排个队。谢谢。